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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蹭吃蹭喝的客人,要是对主人家耍脾气,那是脑子有问题吧?
——
大理寺里,花容身上除了几道鞭伤,并没有被大刑伺候,只是一直没有睡觉,被反复逼问一些问题,脑袋胀鼓鼓的有些疼。
又一轮审问结束后,狱卒给她喂了些水,然后打开镣铐,把她从架子上放下来。
没吃什么东西,花容的腿有些软,脚一沾地险些跪下去。
狱卒架着把她带到旁边的刑讯室,花容一眼就看到了三娘。
三娘没有她幸运,手指被竹夹夹得鲜血淋漓。
狱卒会带她来见三娘,应该是三娘交待了什么。
花容猜不到缘由,慢慢来到三娘身边。
三娘受了重刑,阖着眼脸色惨白,鬓角的发也被冷汗湿透,布满皱纹的脸透出颓然和绝望。
花容帮她拨开湿漉漉的发,又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汗,像幼时一般,低下头用脸去蹭三娘,低低的唤:“三娘。”
审讯难熬,花容的声音很哑,三娘的呼吸重了些,过了一会儿才偏头看向花容:“小芽儿,你来啦。”
这是花容在风月楼时的名字,花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三娘的嗓子哑得更厉害,像是马上就要油尽灯枯。
花容的眼眶控制不住发红,克制着泪意说:“三娘,我回来了,这些年我攒了好多好多钱,我们可以离开瀚京去别的地方买处院子安家,到时再开个成衣铺,我从铺子里回来就陪着你好不好?”
她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赎身和三娘一起过上自由安宁的生活。
许是她描述的未来太过美好,三娘的眸子恢复了一点儿神采,她定定的看着花容:“小芽儿,别怪三娘,三娘也是没有办法,他是三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三娘唯一留在这世上的血脉,三娘没有陪着他长大,总要为他做点儿什么的。”
三娘说着眼角滑下泪来,身子跟着轻轻颤动。
三娘的神情痛苦,语气充满愧疚,花容胸口一滞,隐隐猜到什么,却还是不敢置信的问:“三娘不是说自己一进风月楼就被灌了绝子汤,怎么会有孩子呢?”
三娘摇着头,眼泪流得更凶:“我在风月楼接的第一个客人就是齐王,晋舟是我和齐王的骨肉,但他一生下来就被齐王派人带走了,没多久,你就被送到我身边,齐王用晋舟威胁我,让我把你养大,送进忠勇伯府,暗中为他打探各家隐秘。”
三娘从来没有让花容打探过什么消息,这一番话分明是故意说给此刻正站在刑房外的人听的。
花容的心一点点下坠,后背爬上寒意,有种荒诞的愤怒。
之前她说墨晋舟可怜,只知道玩弄人心,身边根本没有一个真心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从头到尾可怜的人都只有她。
她是女儿身,不能继承齐王的大业为齐王报仇,所以只配做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甚至连她最最信赖的三娘也不曾真心待她。
世人万千,却无一人爱她。
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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