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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勤越听越起劲儿,哪里有半点恶心害怕的模样,似乎恨不得贺瑱掏出张现场图片来给她看看。
贺瑱之前也都快忘了这个案子了,还是宋知意翻出法医记录给张棠棠分析的时候,问了他几句才想起来的。
那些个班门弄斧的巨人观说明,也都是宋知意给他细讲后才记下来了。
但他还是没给陈晓勤看照片,生怕吓坏了小姑娘,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像张棠棠一样天生胆大的。
他继续又讲着:“这具尸体经过解剖之后,发现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和你差不多大。她生前有过被侵犯的痕迹,是死于被扼住脖颈的窒息,被死后抛尸的。她……”
贺瑱话没说完,陈晓礼已经在旁边碎了一个盘子。
陈晓礼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陈晓勤更是紧紧地抓住自己盖腿的毯子,指节暴起。
贺瑱就算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他立马转移了话题,不再讲述这个故事:“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说罢,他就去帮着陈晓礼收拾碎片。
陈晓勤似乎也想帮忙,却被陈晓礼拦了下来:“你别动,划着你!”
他的语气有些急迫,拔高了的声音似乎是吼了陈晓勤一声,陈晓勤的眼眶顿时有些红肿了起来。
“哥……”她小声地唤着,指尖发白。
陈晓礼却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又说:“晓勤,别怕,哥哥一直在。”
转头又对着贺瑱勉强地笑笑:“贺队长,劳烦帮我一起把这些碎片扔到楼下去。”
他一片一片认真地捡着,生怕漏下了一点碎瓷就会发生什么意外一般。
贺瑱猜得到他是有话对自己说,立马应了下来,甚至半跪在地上看有没有溅到茶几下面的碎片。
下了楼,陈晓礼却是紧紧攥着那一袋子碎瓷片,叹了口气:“晓勤她……是后天的,不是什么车祸、意外,而是……被人□□所导致的。我知道你不晓得此事,但是……”
“不好意思。”贺瑱也深感自责,分明他破过那么多的案子,他怎么就偏生挑上了这一个,“我真的……很抱歉,我不会再说下去了,我给她讲个别的吧。算了,我不说了,她喜欢吃什么?我去给她买一点。”
陈晓礼摇了摇头,又牵出个笑意来:“没事,咱们就当没有这回事,她也不会太在意了。”
贺瑱还是心中难过,又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晓礼沉默,似乎陷入了一个不愿回想的漩涡之中。他很难抽身,可也坚持同贺瑱说:“就是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多说的……”
他转身又要上楼,若不是贺瑱提醒,他恐怕连装着碎瓷片的垃圾袋又拎回了家。
贺瑱明白这是他刻意隐藏的秘密,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去戳人心窝子,非要让人将伤心之事拿出来的剖白。
可他也记下了,准备回去警局查查是否有这件事的记录。
正想着,自己的手机却是叮叮当当地响了几声。他点开一看,是方局长发来的资料:杨宝胜案件的裁定已经下来了,和我说得没错,年底死刑。这些资料你也自己多看看,准备准备吧,也许会有记者发布会。
贺瑱叹了口气,他以往最讨厌这些记者发布会,但由于杨宝胜的割喉案太过瞩目,还是要出面的。
他总不能让宋知意替他发言,难道……
他摸着下巴看了看面前的陈晓礼,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们支队?”
陈晓礼一顿,似是在思索着,可还是摇了头:“我和主编提了,但他说我怎么也要再做够这一个月,或是发上几篇更爆裂的文章才行。毕竟……之前你给我的那些内部消息,让我们版面大受追捧了,主编不想放我走。”
贺瑱却是放松地笑笑,扬了扬手机:“那杨宝胜判刑了的稿子,算不算够炸裂呢?”
陈晓礼立马点头如啄米。
贺瑱朝着楼梯努了努嘴,陈晓礼这回六楼是一口气都没喘就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上去。
陈晓勤在家里,似乎情绪已经稳定多了。她还给两人都泡了茶:“贺哥哥,这是我哥单位发的,你尝尝。”
三人默契地谁也没提再继续讲下去那个案件故事,只是陈晓礼又沉浸在了撰写真相的世界中,只剩下贺瑱与陈晓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本是说在陈晓礼家吃饭,但瞧着陈晓礼这废寝忘食的样子,贺瑱也不好再多留。
只是走的时候,还是陈晓勤摇着轮椅将他送到门口,朝他挥了挥手:“贺哥哥,下次见!”
贺瑱才又抻着脖子喊了陈晓礼一声:“你不饿,你妹妹可得饿啊。我给你俩点了外卖,回头你记得亲自开门取一下。”
也不知道陈晓礼听进去了没有,贺瑱不禁摇摇头,又转身下了楼。
他走得不快,却总在脑海中想着陈晓勤的事情。快出小区的时候,没留神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不好意思!”他立马道歉,那边却没有回应。
他皱着眉头回首看了一眼,见那人穿着长款大西装外套,走路带风,微微瞥过的侧脸上鼻梁高挺,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似乎是有着现下最流行的精英范。
那人就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又快步往小区深处走去。
他抽了抽鼻子,闻着那人身上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却没在意,只想着对方有急事,迅速上了自己刚叫好的车回到凌御西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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