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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哈洛加斯的现状（第1页）

吴叶是被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和浓烈的草药、血腥混合气味给“唤醒”的。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萝格小屋温馨的晨光，而是军营大通铺低矮、冰冷的石顶和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气息。耳边充斥着伤员的呻吟、压抑的哭泣、还有远处传来的、节奏急促的号角声——那是紧急集合的信号！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那几杯“冰火两重天”的后劲还在，脑袋里像是有个矮人在打铁。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铺位——空空如也！巴林老爹那震天响的鼾声消失了。

“巴林老爹？”吴叶坐起身，环顾四周。大通铺里依旧拥挤不堪，伤员们或躺或坐，脸色苍白，缠着染血的绷带。几个穿着简陋皮袍、脸色疲惫的医护人员正穿梭其间，更换药物，低声安抚。空气中那股混杂着汗臭、血腥、草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肉味，令人作呕。

“别找了，小子！”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吴叶循声望去，只见巴林老爹拄着他那柄巨大的单手锤，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脸上依旧带着宿醉的红晕，但眼神却清醒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凝重。“老巴林可没空睡懒觉！天没亮就被叫去修理那些被‘毁灭仆从’砸成废铁的破铜烂铁了！前线吃紧，装备损耗太大！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榨干了！”

他走到吴叶铺位前，看着吴叶还有些发懵的样子，咧嘴一笑，露出大黄牙：“怎么样？军营的‘单间’睡得还舒服吧？是不是比萝格那软绵绵的床铺提神醒脑多了？”

吴叶苦笑着摇摇头：“多谢老爹收留。就是……这‘背景音乐’有点……过于刺激了。”他指了指外面又传来的一声凄厉惨叫。

“刺激？嘿嘿！”巴林老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无奈，也有一丝麻木的调侃，“这算什么！等你到了前线，听听那些‘毁灭仆从’的嚎叫，那才叫真正的‘刺激’！能把你的魂儿都吓出来！走吧，小子！既然醒了，就别在这儿闻着‘烂肉味’了！老夫带你去逛逛我们哈洛加斯！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冰雪风情’！”

“游览”冰雪要塞

走出军营大门，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沫扑面而来，让吴叶瞬间清醒！哈洛加斯的清晨，天空依旧是铅灰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街道上比昨天更加繁忙，也更加……肃杀。

“看那边！”巴林老爹指着城市中心的方向。那里矗立着一座由巨大冰块和岩石垒砌而成的宏伟建筑，顶端飘扬着野蛮人部落的战旗——咆哮的霜狼和交叉的战斧。“那是‘冰霜堡垒’，夸尓凯克大人坐镇的地方！也是我们哈洛加斯的心脏！所有军令都从那里发出！”

话音刚落，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野蛮人战士，正从堡垒侧门鱼贯而出！他们穿着厚重的、镶嵌着金属甲片的毛皮战甲，背着巨大的塔盾或战斧、连枷，脸上涂着象征不同部落的油彩，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彪悍气息！他们沉默地列队，朝着城门方向进发！空气中弥漫着铁血和硝烟的味道！

“这是……要去前线？”吴叶低声问道。

“嗯！”巴林老爹点点头，脸上的调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霜狼战团’的预备队。昨天夜里，第三道冰墙防线被巴尔手下的‘熔岩巨兽’撕开了一个口子！‘冰熊部落’的兄弟们损失惨重！这帮小子是去填缺口的！”他叹了口气，“填进去……不知道还能回来几个……”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门方向传来！伴随着焦急的呼喊：“让开！快让开！重伤员！”

只见几辆由巨大雪橇犬拉着的、简陋的拖车正快速驶来！车上躺着十几个浑身是血、肢体残缺的野蛮人战士！有的昏迷不醒，有的发出痛苦的呻吟！拖车后面，还跟着一群互相搀扶、步履蹒跚的轻伤员！他们身上沾满了血污和冰碴，脸上带着战斗后的疲惫和伤痛！

“快！送去马拉大人那里！”一个浑身浴血、头盔都歪了的军官嘶声吼道！

人群立刻让开道路。拖车和伤员队伍急匆匆地朝着城市另一端，一片被巨大白色帐篷覆盖的区域奔去。那里，就是哈洛加斯的“生命绿洲”——马拉大人的治疗所！

“看到了吧？”巴林老爹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就是哈洛加斯的日常！每天都有小伙子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每天也都有……这样血肉模糊地被抬回来！这就是我们和巴尔那老混蛋的‘冰雪风情’！”

巴林老爹带着吴叶，也朝着那片白色帐篷区域走去。离得越近，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草药味就越发刺鼻。帐篷区外围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等待治疗的轻伤员。帐篷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的痛呼和医护人员急促的指令声。

“这里就是马拉大人的地方了。”巴林老爹在帐篷区外围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整个哈洛加斯，唯一能让人感到温暖和希望的地方……除了酒馆。”

他指着帐篷区中央最大的一顶帐篷，帐篷顶上悬挂着一个由常青藤和圣光符文构成的徽记。“马拉大人就在里面。她是我们的守护神，是寒冬里的暖阳！没有她，哈洛加斯早就变成一座死城了！”

正说着，那顶大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看起来并不算特别年长的女性。她穿着朴素的白色亚麻长袍，外面罩着一件厚实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灰色毛皮斗篷。她的面容温和平静，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慈悲和智慧。她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和的光晕，如同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安。

她就是马拉！哈洛加斯的治疗师领袖，受到所有人敬仰的“生命守护者”！

马拉的出现，让原本嘈杂、压抑的帐篷区瞬间安静了许多。无论是排队的伤员，还是忙碌的医护人员，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目光虔诚地望向她，如同望向寒冬中的篝火。

“马拉大人！”一个拄着拐杖、断了一条腿的年轻野蛮人战士挣扎着想行礼。

“大人……”一个抱着受伤胳膊的小战士，眼中含着泪水。

“大人，您辛苦了！”医护人员们恭敬地躬身。

马拉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她走到那个断腿战士面前，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断肢处。柔和的白光从她掌心亮起，如同温暖的泉水般流淌进战士的身体。战士痛苦扭曲的脸庞瞬间舒缓下来，眼中充满了感激。

“好好休息，孩子。伤口会愈合的。”马拉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她又走到那个小战士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别怕，小家伙。你很勇敢。”白光再次亮起，小战士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疼痛感迅速消退。

马拉的目光扫过帐篷区，看到那些等待治疗的伤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她开始逐一查看伤员的情况，动作轻柔而精准，话语温和而充满力量。所到之处，伤员的痛苦似乎都减轻了几分，绝望的眼神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看到了吗？”巴林老爹低声对吴叶说，语气充满了由衷的敬仰，“这就是马拉大人！她用自己的生命力和圣光之力，守护着每一个战士的生命！她是哈洛加斯真正的灵魂！没有她……我们早就被绝望压垮了！”

吴叶看着马拉忙碌的身影，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纯粹而强大的生命能量和慈悲气息，心中也充满了震撼和敬意。在这冰封地狱般的战场上，马拉的存在，确实如同寒冬里的暖阳，绝望中的希望！难怪整个哈洛加斯，都尊称她为“大人”！

离开帐篷区，巴林老爹带着吴叶继续在城内“游览”。他们走过铁匠铺林立的“熔炉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铁水和焦炭的味道。铁匠们挥汗如雨，疯狂地锻造着武器和盔甲，修补着从前线送回来的破损装备。破损的装备堆积如山，上面布满了恐怖的爪痕和灼烧的痕迹。

“看到那把断成三截的巨斧了吗？”巴林老爹指着一堆废铁，“那是‘山丘之王’部落酋长的武器！昨天被一只‘毁灭仆从’硬生生掰断的！那老家伙……差点连命都丢了！哼！巴尔手下的杂碎，力气大得不像话！”

他们又走过物资仓库区，看到人们排着长队领取食物和御寒的衣物。物资明显匮乏，分发的都是些黑面包、冻肉干和粗糙的毛皮。

“以前哈洛加斯还能打点雪狼、冰熊什么的改善伙食。”巴林老爹咂咂嘴，“现在？前线吃紧，狩猎队都不敢走太远！巴尔那帮杂碎，连野兽都不放过！都他妈的饿疯了！害得老子连下酒菜都没了！只能干喝麦酒！这日子……苦啊！”

他嘴上抱怨着，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皮囊，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飘了出来。“嘿嘿，还好老夫有存货！来一口？正宗的‘矮人火喉’！比那‘冰火两重天’还带劲！”他不由分说地塞给吴叶。

吴叶看着那皮囊，想起昨晚的惨痛经历，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老爹您自己享用！我……我喝点水就行！”

“切！没劲！”巴林老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灌了一大口，满足地哈出一口白气，“小子，看到没？这就是哈洛加斯！冰天雪地！缺衣少食！恶魔环伺！伤员遍地！但……”他用力拍了拍胸脯，眼中闪烁着矮人特有的倔强和豪迈，“我们还在！我们还在战斗！只要马拉大人在！只要冰霜堡垒的旗帜还在！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跟巴尔那老混蛋死磕到底！想啃下哈洛加斯这块硬骨头？崩掉他满嘴牙！”

吴叶看着巴林老爹那通红的脸庞和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在严寒和战火中依旧忙碌、依旧坚持的人们，心中也涌起一股热血。这座冰雪要塞，确实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在残酷的战争中，淬炼着每一个人的意志！

“老爹，那‘先祖试炼’……”吴叶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现在……还能进行吗？”

巴林老爹脸上的豪迈瞬间收敛，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片刻，又灌了一口酒，才压低声音说：“试炼祭坛……就在世界之石要塞的最深处。现在那里……是整个前线能量波动最混乱、最危险的地方！巴尔的力量正在疯狂侵蚀要塞的屏障，试图污染世界之石！祭坛受到波及，空间极其不稳定！能量狂暴得能把人撕碎！现在进去……九死一生！”

他拍了拍吴叶的肩膀，眼神复杂：“小子，我知道你想去群魔堡垒。但……听老夫一句劝，先别急！先在城里待着，熟悉熟悉环境，提升提升实力！等前线稍微稳定一点，或者……等马拉大人她们找到稳定祭坛的方法再说！现在去……跟送死没区别！”

吴叶看着巴林老爹眼中的关切，又想起昨晚军营里的惨状和马拉大人疲惫的身影，默默地点了点头。哈洛加斯的残酷现实，给他上了最深刻的一课。力量很重要，但盲目的冲动，只会白白送命。他需要时间，需要准备，需要……变得更加强大！

“走吧，小子！”巴林老爹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带你去个好地方！虽然没地方住，但那里有酒！有肉！还有……嘿嘿，漂亮姑娘！虽然都是些凶巴巴的亚马逊女战士！但总比对着这群臭烘烘的蛮子强！去不去？”

吴叶看着巴林老爹挤眉弄眼的滑稽样子，哭笑不得。这老矮人，前一秒还在忧国忧民，下一秒就惦记着酒和姑娘了！不过……这或许就是哈洛加斯人独特的生存智慧吧？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苦难中寻找欢乐。

“去！”吴叶也笑了，“不过……老爹，这次酒钱得您请！昨晚那顿，可把我掏空了！”虽然那点酒气不足自己总资产的万分之一就是了。

“啥？！你小子！”巴林老爹眼睛一瞪，随即哈哈大笑，“行行行！算老夫倒霉！摊上你这么个穷鬼学徒！走！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矮人的豪爽！”他一把搂住吴叶的肩膀（差点把吴叶勒得喘不过气），一瘸一拐地朝着城中某个喧闹的方向走去。哈洛加斯的“冰雪风情”之旅，似乎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