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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赫,户部左侍郎,婕妤陶晚吟的族兄。
也是裴行远在户部的同僚。
宇文晔道:“好好的,他来做什么?”
玉公公讪笑了一声,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宇文晔看了他一眼,眼角却瞟向跟在身后的商寿非和苏长鲸——之前的那些话还能说他身为儿子关心父亲,但再打听就有揣测君心之嫌了,玉公公虽然与他亲厚,在一些事情上也不敢糊涂。
宇文晔便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不一会儿,终于到了两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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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门窗紧闭,只远远的看着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从高大的屋顶和粗壮的门柱上散发出来,商寿非和苏长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这一路走来两个人都冷静了不少,心中的悔恨更甚,倒是宇文晔平静的站在门口等待玉公公进去通传,不一会儿他走出来,对着众人道:“请。”
宇文晔带着他二人走进了两仪殿。
刚一进大门,就在温热的空气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虽然已经过了五月,天气渐渐转暖,秦王府早就撤掉了所有的暖炉火盆,连小元乾的房间里都没剩一个,可宇文渊的寝殿内却放了足足五个暖炉,大殿四角各一个,还有一个放置在他的身侧,暖烘烘的熏着。
再走近一些,宇文晔就看到他的父皇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锦袍,头上绑着抹额,不知是不是刚刚又痛了一阵,他的鬓角被冷汗浸湿,眼底微微发青,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大殿内听上去如同一头焦躁却又无可奈何的猛兽在喘息着。
宇文晔上前,叩拜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身后的商寿非和苏长鲸也跪拜下来,磕头道:“微臣拜见皇上。”
温热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微微有些发冷,一道更冷的目光抬起来看向他们三人,尤其在看到商寿非和苏长鲸脸上狼狈的伤处时,寂静中响起了一阵咬牙的格格声,只听宇文渊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率众斗殴,还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商寿非和苏长鲸立刻砰砰的磕头如捣蒜:“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宇文渊道:“是谁先动的手?”
苏长鲸立刻道:“回禀皇上,是左千牛卫的人。”
商寿非的嘴慢了一步,气得立刻跪直了身子,差一点从地上弹起来,指着苏长鲸道:“你放——你胡说!皇上,是骁卫军的人先动的手!”
“分明就是你们先行辱骂,我们才还手的。”
“是你们先动手!”
眼看着两个人又吵了起来,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充斥了整个两仪殿,几乎要把殿顶都掀翻,玉公公人听到这些声音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本人更是小心翼翼的看向皇帝陛下,果然,原本就头风发作的宇文渊听到这些嘈杂的声音后更是头疼欲裂,他脸色铁青的狠狠一拍桌案:“都给朕住口!”
这一声低喝,震得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玉公公上前一步:“两位大人,皇上让你们来是说清楚事情的,不是让你们来御前接着打的。”
两个人慌忙跪伏在地:“微臣知罪。”
宇文渊一只手扶着桌案,一只手撑着额头,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握着刀子在他的脑门上不停的钻着,几乎要将他内里搅成一团血肉,他咬着牙忍耐着剧痛,目光冷冷扫过两个人,最终落在了宇文晔低垂的眸子上。
他沉沉出了一口气:“秦王,你可知罪。”
“……!”
一听到这句话,宇文晔还没反应过来,跪伏在地上的两个人却同时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对方,但下一刻,两个人又同时将脸偏向另一边。
但,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两个人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与自己相同的欣喜。
他们突然想起来,虽然他们两人其实是太子阵营的人,可在官职上,两个人却都从属于十二卫,是在宇文晔的麾下,如果他们俩犯了事,皇帝第一个要问责的就是领十二卫大将军。
一瞬间,两个人的心都狂跳了起来。
然后,他们就听见宇文晔沉沉说道:“儿臣治下不严,请父皇降罪。”
商寿非低低的跪伏在地,尽量掩盖脸上有些压抑不住的笑意,而另一边的苏长鲸虽然没有笑,可胸口的心跳如雷,也感到一阵狂喜降临。
他们这一阵最头疼的就是秦王的如日中天,哪怕皇帝要调走申屠泰和裴行远,也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却没想到,他们两边人马混战一场,把秦王拖下水了。
如果皇帝借着这一次机会严惩秦王——
就在两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宇文渊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们两个,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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