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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二公子和夫人可是血脉相连的母子啊!怎么能相处起来却形同水火呢?
毕竟当初何洛梅当众对二公子掌掴,二公子都长大成人了,夫人还在这么多仆人面前掉他的面子,二公子心里没有怨气?
她想劝夫人服软一次。
谁知何洛梅听不到她说话似的,背过了身。
“就说,我允了。”
说完,何洛梅径直走回了自己的绣屋。
看着自家夫人倔犟的背影,苏嬷嬷叹了一口气。
……
谢易墨如今看书都会看得很晚。
眼见自家姑娘这个时辰了还在挑灯看书,婢女问:“小姐,今夜还是要看到子夜么?”
“嗯。”
谢易墨以为是菱香在跟她说话,于是下意识看过去。
可见到的却是张还是有点陌生的脸蛋。
这是她新的贴身婢女雀儿,不是菱香。
对,她忘了,菱香早就被她给送走了……
谢易墨至今还能想起菱香在她脚边抓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她的画面。
谢易墨竟一时伤神。
她也舍不得菱香,菱香是最贴她心的婢女啊,她也不想的啊……可是她不愿留隐患在身边,万一菱香之后回过神,发现了那天晚上的异常呢?所以菱香只能被送走,不能怪她啊……
“菱香,你莫要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她喃喃自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
雀儿却以为她还在提笔写字,担心道:“小姐每日每夜不要命地学,怕是会把这么美的眼睛给熬坏的。”
谢易墨却充耳不闻,手中的笔未曾有半分停歇。
她又如何能停得下来呢?
最近几次考校的结果,如同一根根刺扎在她的心头——名次竟都排在阮凝玉的后面!
谢易墨不甘,也不愿相信,她实在难以接受阮凝玉竟有如此本事,可是白纸黑字的成绩就摆在她的面前。
更何况她从青楼回来之后,她的名次又掉了好几个,现在许多人都对她的才女之名存疑了。
谢易墨也不知自己近来究竟是怎么了,从前她很有灵气,名章佳作都是信手拈出,可这会儿她就好像是丧失灵气了似的,作出来的诗越来越枯燥无味,再也回不到当初。
一写不出好诗,她就越紧张,越想去硬着头皮写,越会焦虑,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桌上点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将她眼底的黑眼圈、脸上凸出的颧骨全都照得清清楚楚,她近日吃不下饭,又夜夜苦读,身形愈发消瘦,原本娇嫩的面容竟添了几分憔悴。
这时,谢易墨发现外面传来的动静。
“雀儿,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雀儿去完很快就回来了,把谢凌出事了的事告诉了她。
谢易墨捏紧笔,堂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横祸?
这样一来,堂兄离开文广堂的时日便会变得更早了吧。
当初得知谢凌不再当任文广堂的先生,谢易墨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松。
何洛梅到现在都不知道阮凝玉名次高于她的事情,她就这样一直欺骗着母亲,每一次面对母亲那满怀期待的目光,谢易墨都觉得愧疚不已。
谢易墨总是忧心忡忡,生怕在堂兄面前露出破绽。毕竟,何洛梅对她向来要求严苛,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名次不如阮凝玉,定会失望透顶。
如今堂兄不再在文广堂任职,她想着,堂兄日后对文广堂的情况自然不会那么了解,更不会特意去关注她们这些妹妹的考校结果。
念及此,谢易墨松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她无论在哪都是众人眼中的佼佼者,习惯了第一名的光环。
这件事她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让母亲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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