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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中间葛厚德有没有犯过人命官司,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但他的本意并不是逼死葛厚德。
葛厚德却接受不了,眼神里全是凶光,瞪着朱玉笙破口大骂:“粮价降下来,我葛家一门老小喝西北风去?能多赚我为何要降价?你这小贱人,存的什么坏心思。葛记降价,正中你的下怀,等我降了朱记难道不会再降?”
“朱记再降就得赔本了。”朱玉笙无奈。
她从小听教于朱维清,于物质上面并没有多少贪欲,只要能保证基本的生活,也并不向往奢靡的生活,故而实在不能理解葛家一门“喝西北风”的标准,但以她在坊间听到的葛家传闻,听说葛厚德妻妾成群,一门老小奢靡成风,让这帮人省着点花,也许于他们来说便是不能忍受之辱。
既然劝说葛厚德降价无效,而与他交流生意经也行不通,朱玉笙试图改变策略。
“既然如此,我想问问葛老板,那您请我来此,有何诉求?”
葛厚德愣了一下。
他近来每每听到朱记粮店逼得葛记无顾客上门,便心中怒火上涌,满脑子都是要将卫灏与朱玉笙撕碎的想法。
想归想,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自然也没到付诸行动之时。
他是想收拾朱玉笙,而且这种念头越来越迫切,还派了人早晚盯着朱玉笙的动静,但还没想好具体的应对之法。
这不是今日跟狐朋狗友多喝了二两马尿,黄秩也在席间,见他脸色不好,便探问道:“老葛,你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何复春也关切道:“葛叔父可是遇上了难处?”
他苦恼之际,便向黄秩提起葛记生意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非要关门倒闭,便有人激他:“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大胆子?竟敢跟葛老板作对!”
何复春也道:“这姓朱的丫头胆子是不小,前些日子逼得我高价收了今年的生丝。”苦笑着饮了一杯酒:“说出来不怕两位世叔笑话,她设了个套子逼我钻了进去,等于宰了我一刀。”他忍不住磨牙:“说起来我也恨得这丫头牙痒痒,想着几时把人捉进府里去好生教训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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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中有人见惯了这位何少东的意气风发,没想到也有他踢到铁板苦恼的时候,都对朱玉笙格外好奇:“什么样的丫头,能把何少东欺负成这样?”
何复春苦笑着再饮一杯,下了结论:“奸诈狡猾!”
黄秩开玩笑:“不如把这小丫头捉来给咱们哥几个佐酒?”他背后有大靠山,胆气也壮,手下还养着一大帮亡命之徒,更是视人命如草芥,随意道:“姓卫的才几岁,哄得那小相好替自己打头阵,还想逼得老葛你关门歇业。咱哥们在江州一言九鼎的时候,这俩小崽子还不知道在哪窝着呢,如今竟跑出来蹦跶。老葛,你难道怕了姓卫的跟那毛丫头?”
葛厚德当时酒意上头,再见黄秩这种视新任刺史如黄口小儿的作法,脑子一热猛拍桌子,再灌一口酒:“妈的,老子怕甚?!”
何复春举起酒杯:“我敬葛叔父一杯!”
黄秩赞赏道:“咱们相交多年,这才是我认识的老葛!”
席间众人纷纷捧场,还有人给他出主意:“听说那姓朱的丫头生的不错,嫁进吴家冲喜,吴家那短命鬼儿子揭盖头的时候便吐血而亡了,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要不……咱们绑来验一验?”
“会不会姓朱的毛丫头早上了姓卫的床榻?”
“就算不是个雏儿,咱们也不亏啊。毕竟是前任刺史府上的大少奶奶。”
“……”
酒后各种污言秽语砸上桌,跟助酒小菜似的,激得这帮男人口无遮拦,各种猜测。
连黄秩也嘬着牙花子道:“还真别说,连我都有些好奇,这姓朱的丫头清白还在不在。”他跟吴延过众甚密,以前也远远在刺史府见过一次朱玉笙,彼时她一身素衣跟在苏夫人身后,孝衫也遮不住袅袅细腰,一段风流。
当时只道可惜了。
座中有人起哄:“葛老板你敢不敢啊?既然这丫头敢砸你的招牌,你还怕甚?!”
葛厚德原本就对朱玉笙恨得牙痒痒,再加上酒意上头,正好近来也颇为熟悉朱玉笙的作息,当即放下大话:“等我去把这死丫头绑了,看她还有胆子跟我作对!”
一场酒宴,从上午持续到傍晚,葛厚德借着酒意,雄纠纠带着几名手下直奔朱记粮店,可巧朱玉笙没多久便从店里出来了,时机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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